若说以前只是不喜欢他行为处事,那种害怕和不确定的担忧都是虚无缥缈的。
可是自打知道林朝嫣会做皇后,她所有的害怕就成了实质,压的她喘不上气。
她怕自己被林朝嫣欺负,一辈子陷在恐惧的泥潭里。
她更怕在这走都走不到头的宫墙里,变成一个只能依附季宴清生存的人。
自己不是个意志坚定的人,天长地久的,她会逐渐沉迷季宴清给点那点宠爱带来的好处,进而为了那点好处做些违背自己底线的事。
一辈子太长了,她想为自己赌一次。
“你难道对我就没有半点感情吗?”他忍不住又问一句,不死心的问道。
“没有,半点,一点都没有。”
宁兰看他面带痛苦神色,心中不禁有些好笑,
“你不要作出一副我对不起你的样子,我没有对不起你,从头到尾都是你对不起我的多。”
“去清水县路上,挤在那狭隘阴暗的船底,忍受着那令人作呕真的气味,每日只能蜷缩着身子靠着墙壁入睡。”
“我整日惊恐不安,一点动静就会惊醒。”
“那碗堕胎药要了我半条命,痛,我真的很痛,痛的我在床上打滚,只能写口述遗言交待钟姐姐。”
“季宴清,我真的不适合在皇宫生存,你发发善心放我走吧。”
*
她哭都是无声的,只有眼泪一滴滴的往下落。若是不注意看,便会略过去。
季宴清看她这副心意决绝,没有半点回旋余地的样子,心像是被她用手攥住。
他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配不上她?
以至于让她受这么多罪都要离开,季宴清闭上眼,深呼吸一口,指了指前方幽长的宫道,
“你不就是想走?现在就出宫去,不要让孤再看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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