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李睿冷声怒斥。
李钰再想说话已是不敢,他从小接受的教导便是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君主和父亲、长辈的话不能忤逆。方才已经是自己做得最大的反抗。
“不敢起誓是吗?”李睿看着李清婉满脸的失望和愤怒,冷声说道,“你已经爱上耶律烈了是吗?爱上我们的仇人,爱上代国的仇人?”
李清婉不知道自己对耶律烈的情感是不是爱,不知何时她对他没有那么排斥,偶尔做事的时候也会不知不觉想到他。
她不知道这是出于爱还是出于耶律烈对她百般维护的感激。但是不管怎样,她已经偏离了自己的本心,变得游移不定、心猿意马,这无疑也是一种背叛,对自己国家的背叛,对自己家人的背叛。
所以她才会这么痛苦。
李睿冷笑,“很好,不愧是我李睿教出来的不知廉耻、没有礼教的好女儿。”他说着从袖口里拿出一把短小锋利的割刀,用锋利的刀刃直抵自己的咽喉。
那割刀是女俘用来隔断布匹的。营房戒备森严,不知道李睿是从何得到的。
李清婉不敢相信地看着李睿,“父皇,不要……”
李睿猩红着眸子,死死盯着李清婉,好似在看一个不共戴天的仇人,“婉婉,父皇让你现在就起誓,若是不起誓,父皇就死在你面前。”
李清婉眼泪模糊了双眼,看不清眼前自己的父皇,“父皇,等你们离开之后,我会用自己的方法离开耶律烈,永远也不会跟他在一起。”
“那你为何不敢起誓?还是你根本就没有想过离开他?既然如此,父皇得女如此,活着又有何意义?”李睿说着便加重了力道,锋利的刀刃已然划破表皮。
“父皇,不可!”李钰急忙去阻止,却被李睿一把推开。
“好,我发誓,”李清婉哽咽着说道,她缓缓举起小手,摆出发誓的手势,很艰难地说道:“我李清婉对天发誓,此生……绝不与耶律烈在一起,若违此誓,我的家人……将不得好死。”
李睿这才将割刀放了下来,看着李清婉缓和了语气,说道:“这才是父皇的好女儿。婉婉,不是父皇逼你,父皇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不想让你成为天下人的笑柄,不想让咱们一家人成为天下人的笑柄。”
李清婉抬眼看着李睿,问出了一直盘绕在心头的问题,“父皇,皇叔的死真的跟你有关系吗?”
李睿闻言瞬间变了脸,怒不可遏,“所以你还是信了耶律烈的话,他满嘴谎话,惯会蛊惑人心,你不要被他骗了!父皇对你真的太失望了,你不相信血肉至亲,却相信一个外人,婉婉,你何时变得如此愚蠢?!”
李清婉心中酸苦,父皇的欲盖弥彰正说明了他知道皇叔的死,而且他跟皇叔的死应该也有关系。
她爱重了十多年的父皇,本以为对他很是了解,可是到今时今日才发觉她从没有看清过他。
在权势的波涛里又有多少人不受侵染?又有多少人能够保持本心?
李清婉只在马车里呆了一会儿便下了马车,随着号角声,浩浩荡荡的队伍开拔。
她看着队伍在耀眼刺目的日光中渐行渐远,一只粗糙的大手滑进她的腰间,有力的臂膀箍住她的腰肢,将她搂进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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