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径直坐上轿子,率先离去。
左光斗追出来后,一打听得知杨涟已经走了,便也赶忙坐上轿子,径直朝着杨涟府上赶去。
不多时,众人便来到了杨涟府上。
杨涟面色阴沉,牙关紧咬,说道:“诸位同僚,今后就别再指望邹先生替咱们出头了。
邹先生怕是老糊涂了,竟然妄图与江宁、魏忠贤这两个奸佞握手言和!”
听到杨涟这番话,在场一众官员纷纷发出一阵唏嘘,却都默不作声。
杨涟看着众人的表情,提高音量大声说道:“从今往后,就由本官与诸位同僚同进共退!”
在场官员见杨涟挺身而出,纷纷出声附和。
左光斗坐在一旁,神色有些尴尬,想要出口劝阻,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杨涟环视众人,接着说道:“先前,江宁和魏忠贤那两个奸佞在午门之外,竟敢如此羞辱我等,这个场子必须找回来!
明日,咱们就联名上书弹劾江宁和魏忠贤!”
听到杨涟的话,在场众人顿时摩拳擦掌,仿佛又找回了万历年间东林党一家独大时的意气风发。
左光斗开口问道:“大洪,师出无名可不行啊!
咱们必须得有个强有力的借口,才能去弹劾江宁和魏忠贤。”
就在这时,门口站出一名皮肤黝黑、身材略显矮小的官员,开口说道:“杨大人、左大人,下官倒有一个建议。”
杨涟和左光斗抬眼望去,发现此人竟是兵部员外郎袁崇焕,二人不由眉头微微一皱。
这袁崇焕乃是内阁首辅孙承宗的得意门生,自从辽东巡抚的职位被江宁抢走之后,便一直与东林党官员来往密切。
今日他站出来,显然是打算与东林党人同舟共济了。
杨涟笑了笑,开口说道:“袁大人,请讲!”
袁崇焕高声说道:“咱们不妨从辽东入手。辽东巡抚洪承畴,乃江宁保荐上任,如今一年有余,除了上次辽东大捷击退建奴之外,未能收复一寸失地,一座城池,还平白无故耗费朝廷大量钱粮。
还有如今的辽东督师熊廷弼,一味防守,龟缩不前,难保没有养寇自重的心思。
咱们不妨以此为借口,弹劾二人,顺便再弹劾江宁识人不明。
若是能将熊廷弼和洪承畴二人拉下马,无疑就斩断了江宁的一条臂膀。”
听了袁崇焕的这番话,杨涟和左光斗二人沉思良久,半晌之后,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杨涟说道:“既然如此,那就按照袁大人所说,明日我等便纷纷上奏,弹劾洪承畴和熊廷弼在辽东作战不力,耗费朝廷巨额粮饷,却不能收复辽东失地,顺便再弹劾江宁用人不明!”
袁崇焕见杨涟与左光斗点头同意,心中不禁暗自窃喜。
心想既然恩师孙承宗不肯为自己出头,助自己进步,那便只能自己另谋出路了。
江宁此人,先是抢走了本该属于自己的辽东巡抚一职。
再者,上次在三九寒冬之际,自己特意跑到孙承宗府上,又是挖地又是修花园,满心想着能跟江宁搭上话,让他提拔提拔自己,谋求进步。
可没想到,江宁竟装作没看见自己,自己热脸贴了冷屁股。
最后还被恩师孙承宗狠狠训斥了一顿。
经此一事,他袁崇焕便下定决心,必须另寻出路。
如今,以杨涟、左光斗二人为首的东林党官员,无疑是绝佳的选择。
在袁崇焕眼中,恩师孙承宗早已老糊涂了,胆小怕事。
平日里在朝堂之上,只知道一味地迎合江宁和魏忠贤,丝毫没有内阁首辅应有的威严与担当。
……………
此刻,一众官员心情大好,升官发财全都有了。
宴会结束后,众人纷纷告辞离去。
江宁与朱由校也都喝得有些醉意,便起身往外走去。
一旁的方正化赶忙上前,小心翼翼地搀扶起朱由校。
随后,在锦衣卫和腾骧四卫的严密的护送下,一行人返回皇宫。
而江宁则与李若琏、田尔耕在锦衣卫的护卫下返回府中。
刚一回到府里,柳若烟和柳轻烟便赶忙端来毛巾、热水以及热茶,悉心服侍江宁擦脸。
江宁端起茶杯,正准备喝茶,只见李若琳神色匆匆地跑了进来,脸色显得颇为难看。
江宁见状,心中不禁有些疑惑,开口问道:“老李,你这是怎么了?
瞧你这表情,难道丢银子了?”
听到江宁这般询问,李若琏神色尴尬,赶忙说道:“大人,卑职并未丢银子,只是出了另外一件事。
方才密探前来禀报,杨涟和左光斗二人,今日前往邹元标府上寻求帮助,意图让邹元标带头弹劾大人与魏公公,结果被邹元标义正言辞地拒绝了。
之后,他们与邹元标闹得很不愉快,不欢而散。
而后,杨涟又召集了一帮东林党官员,在他自己府上商议事情,就连内阁首辅孙阁老的得意门生、兵部员外郎袁崇焕也参与其中。
他们打算在明日的大朝会上,弹劾辽东督师熊廷弼和辽东巡抚洪承畴,并且以此为借口,进一步弹劾大人识人不明、胡乱举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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