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头蛇听闻此言,两颗脑袋瞬间扬起,眼里满是劫后余生的狂喜。没想到自己的小命还能保住,而我竟然能在一条蛇的眼中看到这些情感来。也是,毕竟它是修炼了好些年的精怪,早就开启了灵智。不像我家院子里的那些仙家,修炼时间尚短,眼神里总是怯生生、木愣愣的,全然没这般复杂的情绪流露。
双头蛇一听,忙不迭地点着两颗脑袋,激动的说道:“我发誓,我发誓!我愿以灵魂起誓,从此成为这位大人的忠实奴仆,谨遵吩咐,绝无二话,要是敢有半分违背,定叫我魂飞魄散,灰飞烟灭!” 说罢,它的身子还微微弓起,做出一副臣服的姿态,两颗眼睛小心翼翼地盯着常天,哦不,盯着此刻被常天附身的我,生怕我们临时变卦。
随着誓言的发完,双头蛇的魂体愈发透亮,一道幽蓝色的光芒从它体内缓缓渗出。光芒回缩之时,猛地钻进双头蛇的额头,
随着那幽蓝色光芒利落钻进双头蛇的额头,刹那间,我浑身猛地一震,一股奇异又冰冷的感觉顺着神经末梢攀爬了上来,直抵灵魂深处。
我分明能感知到双头蛇的存在了,并非简单的知晓方位,而是一种更为玄妙的联结。它的恐惧、敬畏,丝丝缕缕地顺着这无形纽带传过来,好似我多了一套感知系统。那双头蛇此时两颗脑袋紧紧贴在一起,身子蜷成更小的一团,讨好之意尽显。看来这是誓言生效了,没想到还有这般奇异的效果。
常天沉默片刻,确认这誓言没什么纰漏后,手上劲道彻底松了,把双头蛇往地上一扔,口吻平淡,轻声说道:“行了。”
双头蛇一落地,立马又将身躯盘起,两颗脑袋此起彼伏地磕着地面,感激涕零道:“多谢主人饶命,多谢主人饶命!往后我双头老爷这条命,诶?不不不,往后我这条命就是主人的了,水里火里,刀山油锅,但凡主人一声令下,我绝不含糊!”
这家伙还差点继续自称老爷,发现不对后立马改口。常天继续说道:“往后若是再敢犯浑,你清楚下场。”
双头蛇听了,吓得一哆嗦,赶忙回应:“不敢不敢!之前是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主人。如今既已立誓,我定洗心革面,重新做蛇!” 它边说,还边悄悄抬眼,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我的脸色,模样要多乖巧有多乖巧。
常天微微颔首,见事情已处理妥当,下一秒,我便感觉身体猛地一沉,好似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悄然抽离。转瞬之间,身体的操控权就回到了我自己手里。这交接来得太过突然,毫无预兆,前一刻我还处于彻底放松的状态,全靠常天撑着身体,此刻突然接手,我压根没来得及做丝毫准备,双腿瞬间发软,不受控制地打晃,差点一个踉跄直接瘫坐到地上。我手忙脚乱地稳住身形,站稳后,心里忍不住吐槽:这常天也真是的,走就走呗,好歹提前吱一声啊,这么猛地一撤,差点没把我摔个狗啃泥。
我这会儿真是难受得要死,常天从我身体里一撤出去,那种疲惫感和酸痛感就跟潮水似的,一股脑儿全涌了上来,浑身像是被一群人围殴过一样,又酸又疼。我只能咬着牙强撑着,生怕在这双头蛇面前露了怯。
我试着轻轻活动了下右脚,心里满是担心,刚刚常天就是用这只脚踢那双头蛇的,就怕它给踢骨折了。好在,动起来虽然有点刺痛,但骨头没啥问题,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确实是这么个理儿。仙家上身的时候,主导行动的基本都是靠仙家的本事,咱这凡人的身子骨,不过是个 “临时容器”。就像那些弟马请仙家上身办事,上身时仙家会讨要烟酒吃食,明明是借着弟马的嘴喝下去、抽进去的,可等仙家一走,那些烟酒的滋味、饱腹感啥的,统统都跟着消失了,就跟没碰过一样,仙家在离体时会带走这些东西。
我刚刚和双头蛇过招,全靠常天发力,要真是凭我自己这肉身去踢打,就那双头蛇那蛮力,我这脚骨折都是轻的,说不定整条腿都得废了。现在想想还有些后怕,不过好在有常天帮忙,总算是涉险过关,只是这一身的疲惫酸痛,也不知道睡一觉能不能恢复。
看来这常天所言非虚,我的这副身子骨确实经不住它长时间附身。就这不到十分钟的时间里,就已经像被拆了又重装过一遍,比起生病发烧时的肌肉酸痛,不知道强烈了多少倍,每动一下,都像是有无数根针在狠狠扎刺。
可眼下这情形,即便疼得眼眶都泛出泪花,我也得咬牙死撑。这还没回到家,总不能瘫在这儿吧。
我抬眼看向眼前温顺趴着的双头蛇,还有些尴尬。
看着眼前这新收的小弟,我一时间犯了难,也不知道该说些啥,挠挠头,憋出一句话:“你的本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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