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声淅沥,敲打着窗棂。楚清鸢蜷缩在床榻上,额间渗出细密的汗珠。一阵阵眩晕感袭来,她努力撑开沉重的眼皮。
\"小清大夫?小清大夫?\"
门外丫鬟的声音像是隔着一层纱,时远时近。楚清鸢艰难地支起身子,喉咙干涩得发疼:\"何事?\"
“怎么了?”她的声音有些嘶哑,于是,她不得不再次开口,“怎么了?”
门外的丫鬟早已喊过她几次了,但顾忌到她喜静的要求,不敢私自踏入她的房门。
“小清大夫,您还好吧?”楚清鸢没有回答时,她也是十分担忧,生怕楚清鸢在屋中出了事。
“哦,老爷回府了,大夫人让奴婢请您过去一趟。”
楚清鸢缓缓直起身子强迫自己清醒过来,,对着门外说道:“好,我知道了。等我收拾一下就过去。”
她身体疲软,冒着虚汗,即使不诊脉,她也知道自己生病了。
“哎——”
楚清鸢叹了口气,颤抖着从药箱取出一粒药丸,就着凉透的茶水咽下。
药效发作时,一股灼热从丹田升起,烧得她脸颊泛红。铜镜中映出一张苍白的脸,唯有眼尾泛着不自然的潮红。
\"不能再拖了...\"她低声自语,将匕首藏入袖中。推开门时,豆大的雨点砸在油纸伞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天空灰蒙蒙的,大厅内点了烛火,一片通明。
楚清鸢收起雨伞时,一阵眩晕袭来,她不着痕迹地扶住门框,指尖因用力而发白。
未入大厅,楚清鸢已经听到了说话的声音。
“老爷,夫人,小清大夫到了。”
楚清鸢勉强打起情神,脸上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晚辈见过曹老爷。”她放下手中的伞,拱手作揖,不卑不亢,只是声音比平日低了几分。
“小清大夫不必多礼,快坐。”沉稳练达的声音从端坐在主位的曹家老爷曹东阳身上传出。
从楚清鸢进门的那一刻,曹东阳审视的目光就一直落在她身上。
“多谢曹老爷。”她依言坐在下首的第二个座位上,她对面的前一个位置上坐着的,正是一直一言不发的曹峥。
“听夫人说,峥儿的身体能不断变好,小清大夫功不可没。”曹东阳端起茶盏,状似随意地问道,\"不知师承何处?\"
又是试探,若是往常,楚清鸢一定会冷静地与之打太极,但此刻她的头昏的厉害,她也懒得费力气了。
“曹老爷谬赞,我与夫人有言在先,我帮曹公子治病,曹夫人给我想要的东西,并不存在什么功劳。”她不动声色地掐了掐虎口。
曹东阳眉头微皱,他也没想到她会如此的直言不讳,刚想问的话直接被堵在了她的话下。
“小清大夫,不知我娘与你达成了什么交换?”对面的曹峥突然抬头看向楚清鸢,眼里闪过一丝诧异,他也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东西,能让一个对任何事情都无动于衷的人亲自来治病。
楚清鸢眉头轻皱,正当她想要回答时,曹大夫人先一步开口道:“峥儿,不得无礼。”
曹峥看了母亲一眼,视线落在了楚清鸢身上,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今日的她有些不对劲————唇色淡得几乎透明,握着茶杯的手指微微发抖。一个荒谬的念头闪过:她是不是病了?
但母亲的打断让他不好再询问。
“小清大夫,您对峥儿有救命之恩,不若留下来吃一顿便饭,也算是我曹家稍作报答?”曹东阳语气微微缓和。
一场交谈下来,他未能试探出下首自称“小清”的女大夫的深浅,于是便只好想办法将她困在曹府,直到那人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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