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呢?我就是个杂工啊。”刘麻子在旁边焦急的问。
“这个好办,你们虽说是杂工,但是你们也是咱们厂的润滑剂,没你们这个厂子就跟一台破机器一样运转起来嘎嘎的响。你们可以稍微晚点清扫倒垃圾,锅炉灰也晚点清理。像这种事,多拖一拖,厂子就会很不舒服。”没想到李全福的脑子这么好使,清晰的知道每个工种怎么不配合才能让厂子难受。
侯二咬着嘴唇没说话。他想起了被罚的工资,又想起了王大庆那张趾高气扬的脸。
";干了!";他猛地一拍水面,";但不能就咱们几个,得多拉些人。";
";这个自然。";李全福露出满意的笑容,";记住,行动要隐蔽。表面上还是要服从领导,背地里...";
";明白!";王德发做了个拉链封嘴的动作。
几个人又低声商议了一会儿,商量好了拉人的说辞,这才陆续离开澡堂。
他们分头去拉拢工人了,也就是那些平常在厂子里的狐朋狗友。
离开的他们没有发现,无人的澡堂子里后边跟出来一个人,是已经听完他们所有谋划的贺堂。他跟着侯二进来,已经在角落里蹲了半天了。(别问我澡堂子哪能藏人,侯二他们泡澡的时候,贺堂在门口的布帘子后边听着。泡澡出来的时候,贺堂藏到了另外一边的衣柜后边。)
侯二出了澡堂子,被小风一吹,刚才的热血上头瞬间凉了不少。
走到胡同口,他感觉有些饿了,没直接回家,摸了摸口袋里的几毛钱,拐进了街角的小酒馆。
酒馆里烟雾缭绕,几个穿着工装的汉子正在划拳。侯二要了二两烧酒,一碟花生米,独自坐在角落里喝着。
";侯二?这是还没回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侯二抬头,看见车间里的王师傅站在桌前。老王五十多岁,是厂里的老工人了。
";王师傅,坐。";侯二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老王坐下,给自己倒了杯酒:";你今天跟王大庆不应该那么顶?有什么话好好说不成吗?";
侯二闷头喝酒,没吭声。
";合营是国家政策,咱们工人得支持。";老王语重心长,";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反映,不要对抗,以后肯定会越来越好的。";
";王师傅,";侯二抬起头,眼睛发红,";您是老工人,合营前咱们是什么状态?现在呢?再说了,他王大庆凭什么当上车间主任,技术他不行,人品也就那样,还不是靠着溜须拍马上的位!";
“嗐,工作量比以前稍微高了一些嘛,可以理解。至于王大庆,能力还是不错的。”
“稍微高了点?高了三成!”侯二声音陡然拔高了一些。幸亏酒馆里大家喝的都差不多,声音也有些杂乱,没什么人关注到他。
老王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压低声音:";侯二,你是不是听什么人撺掇了?";
侯二心里一惊,酒醒了大半:";没、没有啊。";
";没有就好。";老王意味深长地看着他,";厂子里刚合营,有些人心思不定。但是你可不能跟他们瞎掺和,被人利用了就坏了,不然你娘知道了得多伤心啊。";
侯二勉强笑了笑:";哪能呢。我就是心里憋屈,发发牢骚。";
老王拍拍他的肩:";早点回家吧,你娘该着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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