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遥远的东荒地区,有一个宁静祥和的宋家屯。在宋家屯里,一间简陋但温馨的土坯房内,高祖父唐盛正静静地坐在炕上。只见他微微眯起双眼,一只手轻轻地搭在窗台上,缓缓地将头探出去,好奇地张望着外面的世界。
就在这时,突然间,一阵猛烈的穴风如同一头凶猛的野兽一般,从大门口呼啸着席卷而来,径直冲进了院子里。那风声犹如鬼哭狼嚎,令人毛骨悚然。高祖父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大跳,他惊恐地瞪大了眼睛,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嘴唇也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哎呀呀,这风是取我性命来喽!”高祖父一边高声叫嚷着,声音中充满了恐惧与绝望,一边用手紧紧地捂住胸口,仿佛那颗衰老的心脏随时都会停止跳动。儿媳妇和孙媳妇正在屋里忙碌着,听到高祖父的呼喊声后,两人皆是大吃一惊。她们急忙放下手中的活计,匆匆忙忙地跑到窗边,关切地看向高祖父。然而,面对眼前这突发的状况,叔辈婆媳二人一时间竟有些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
就在众人惊慌失措之际,更糟糕的事情发生了——只见高祖父的身体猛地抽搐了一下,然后便直直地向后倒去。儿媳妇黄氏和孙媳妇王氏见状,连忙扑上前去,想要扶住高祖父,但一切都已经太晚了。只听见“砰”的一声闷响,高祖父重重地摔倒在了炕上,不省人事。
叔辈婆媳俩心急如焚,赶忙大声呼喊着高祖父,试图唤醒他。可是任凭她们怎样呼唤,高祖父始终紧闭着双眼,没有丝毫反应。过了一会儿,叔辈婆媳二人才渐渐冷静下来,意识到高祖父很可能是因为受到惊吓而引发了急症。于是,她们手忙脚乱地开始寻找村里的郎中前来救治。
在等待郎中到来的这段时间里,房间里弥漫着紧张而压抑的气氛。叔辈婆媳二人守在高祖父的身旁,不停地祈祷着,希望他能够平安无事。终于,郎中急匆匆地赶到了。经过一番仔细的诊断之后,郎中无奈地摇了摇头,表示高祖父的病情太过严重,已经回天乏术了。
得知这个噩耗,婆媳二人悲痛欲绝,泪水像决堤一般汹涌而出。在生命的最后时刻,高祖父用尽全身最后的力气,艰难地睁开了双眼,用微弱的声音向儿媳和孙媳做出了最后的嘱托。
“一定要……把在肇东拉的饥荒……还上啊……那都是因为……永富先房的不治身亡……永山说媳妇还有福玉媳妇嫁到咱家时……欠下的债务……”说完这句话,高祖父缓缓地闭上了眼睛,永远地离开了人世。
高祖父与世长辞以后,早已经丧偶的曾祖父永富和他的弟弟们卖掉了车马,踏上了归乡之路,目的地正是遥远的肇东。一路上风尘仆仆,历经艰辛,终于抵达了肇东。他们此行的目的非常明确——偿还当年欠下的饥荒债务。
经过一番努力,饥荒终于得以清偿。随后返回宋家屯,兄弟几人商议着分家事宜,最终决定分成三家:其中永财一家选择返回肇东,继续在故乡繁衍生息;另一家永山则向西迁徙,不过距离原来的地方并不算太远;而曾祖父永富带领的这一股,则一路向南,来到了王建仓屯。之所以会选择这里,是因为曾祖父的女儿嫁到了当地的老郭家。
就在这个时候,父亲才刚刚呱呱坠地没多久,整个东北地区已然被日本侵略者所占据。初到王建仓屯时,我们一家人居住在别人家的房子里。数年过去了,郭家举家搬迁离开此地,于是我们便住进了郭家留下的马架子。然而,这样居无定所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后来家里通过借债、贷款等方式,总算凑够了钱,自己动手盖起了三间宽敞明亮的房屋。
时光如梭,转眼间父亲已经年满十岁。记得有一天,曾祖父正坐在北炕给父亲掌鞋,突然间毫无征兆地一头栽倒在地。众人见状,顿时慌作一团,纷纷七手八脚地将他抬到炕上。等到大家定下神来仔细查看时,却惊讶地发现老人已经大小便失禁,裤子都湿透了……
曾祖父就这样匆匆离开了人世,消息很快传到了远方。他的二儿子福有听闻噩耗后,急忙从西边荒芜之地赶回东边奔丧。一到家,他便放出话来,声称要带走原本属于他的那份家当。对于这番说辞,祖父和祖母自然无法认同,双方为此僵持不下,一场家庭纷争似乎在所难免……
祖父福玉和村长王建仓可是拜把子兄弟呢!家中留存着一张他的老照片,只见照片中的祖父,西葫芦般的脑袋被剃得光溜溜的宛如一个秃瓢儿。再瞧那高耸的鼻梁两侧,长着一对如老鹰般锐利的眼睛,时不时地透露出丝丝寒意。
说起这祖父啊,曾祖父可不大喜欢他。老是责怪他对于家里的琐事一点儿都不上心、不热衷。还觉得祖父整天跟着别人瞎混没个正经样儿,能有啥好果子吃?
而咱家的祖母呢,我习惯称奶奶,娘家姓王,乃是肇东宣化人氏。她呀,脑后总是梳着个疙瘩揪儿,那张脸看上去灰蒙蒙的没啥血色。
平日里,她那双眼睛总是半睁半闭着,活脱脱像传说中的摩挲鬼眼睛。也难怪大家背地里会这么说啦,毕竟祖母这一生经历了太多的苦难与艰辛,才造就了她如今这般苦大仇深、妈哒妈哒的神态模样。
而且啊,祖母年轻的时候缠过足,所以走起路来一扭一扭、摇摇晃晃的很是不稳当,因此得了个“唐小脚子”的绰号。要是哪天有人路过家门口时不长眼,竟敢大声嚷嚷着“唐小脚子”,祖母听到后定会立刻毫不客气地回怼道:“我操你妈去吧!”
话说当年,祖母嫁到我家成为福玉之妻,家中仅有她这么一位女性成员。而后不久,她叔公公永山娶了一房新妇,此女姓黄,生子名福祥,当一家人迁至西荒义安之后,永富之子福有娶一房妻,祖母便又多出了一位亲妯娌,同样也是姓王。可谁能料到,待到举家迁往东荒之际,这王姓妯娌之间的关系却是愈发紧张起来,时常发生激烈争吵。那位年纪稍轻些的小妯娌,其性情相对较为柔弱,据传常受到祖母的欺压与刁难。如此一来,矛盾日积月累,终于在王建仓屯这个地方彻底爆发开来。两位妇女至此分道扬镳,福有的妻子小王氏更是赌着一口气直接回到了娘家,任旁人如何苦口婆心地规劝,都坚决不肯再回来。福有眼见自己接不回爱妻,一时也是束手无策,无奈之下,只得前往义安投靠岳父岳母,并在那儿定居下来过日子。
如此情形,曾祖父永富一死无异于再度分家。而一旦分家,自然就涉及到家产的分割问题。只是此番福有去了女方家里,等同于做了上门女婿一般,这般局面下,家中作主之人又怎会轻易应允将家产分出呢?毕竟在传统观念里,这种情况着实有些难以让人接受。于是乎,这场家庭风波就这样愈演愈烈,不知何时方能平息……
外祖父可是个不折不扣的大烟鬼啊!这抽大烟的瘾头一大,自然就免不了染上一些不良习惯。这不,久而久之,外祖父竟然变成了一个惯偷。而且啊,这个惯偷可真是让人哭笑不得,连那最不值钱的柴禾他都要偷呢!
记得有那么一回,十几岁的父亲正站在南下沟放牛呢,无意间一抬眼,嘿!居然就瞧见外祖父鬼鬼祟祟地跑到自家地里,抱起一堆柴禾就往回一溜小跑。当时外祖父住的地方离我们这儿并不算远,就在东南方向不远的杜家屯。
说起这杜家屯和姜家屯之间的事儿,还真有点意思。后来啊,老杜家不知怎么的把地给卖了,而买家恰恰就是那个老姜家。这么一来二去的,那儿就不再叫杜家屯啦,而是摇身一变,成了姜家屯。
再后来到了解放后,开始搞土改运动。按说吧,老姜家本来不该被划成地主的,但谁能想到,这老姜家倒是因为买了老杜家的地,稀里糊涂地背上了一个地主身份。等到要划分姜家财产的时候,那老姜头可就犯难喽!面对工作队的询问,他是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自己家里到底还有啥值钱的家产。
不说有办法对付他,工作队就派人轮流盯着他,只要他一合上眼睛想要打盹儿,上去就是几个大嘴巴子。就这样连着抽打了好几天,可还是没能从老姜头嘴里逼问出更多的东西来。唉,你说说看,这老姜头心里得是啥滋味哟!
在外祖母因病离世后,那个小小的杜家屯沉浸在一片哀伤之中。痨病无情地带走了外祖母,那时的母亲不过刚刚开始记事,但外祖母停放在屋地下的那一幕却深深地烙印在了她幼小的心灵深处。
而自从外祖母离去,外祖父便如同脱缰的野马一般,变得越发放荡不羁。他偷窃的行为愈发频繁且严重,村里的人们对他也是无可奈何。终于有一天,作为村长的哥哥实在看不下去了,将外祖父捆绑起来,试图帮助他戒除烟瘾。经过一段时间的挣扎与折磨,外祖父的身体状况稍有好转。然而,命运并未因此放过这个家庭。不久之后,外祖父被送去充当劳工,从此踏上了一条未知的道路。
那时的母亲年仅六七岁,小小的身躯迈着踉跄的步伐,一路小跑紧跟着外祖父向东奔去。外祖父背着沉重的行李卷儿,时不时回过头来,冲着母亲露出一个温暖的微笑,并轻声说道:“你回去吧,奥!”
随后,他毅然决然地转过身去,再也没有回头望一眼。母亲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视线的尽头。
日子一天天过去,母亲始终盼望着外祖父能够早日归来。然而,最终等来的却是一个令人心碎的消息——外祖父已经不在人世,带回来的仅仅是一副冰冷的骨灰盒。外祖父的兄弟们心中充满疑虑和担忧,生怕这骨灰盒里装的并非全是外祖父的骨灰,而是与他人的骨灰相混杂。由于无法确定其真实性,他们不敢轻易将骨灰下葬,只是简简单单地把它放置在了外祖母的坟头上。就这样,一段曾经完整的家庭故事,以如此凄凉的方式画上了句号。
当初,在外祖母离世后不久,母亲和老姨跟着外祖父便搬离了原来的住所,住进了那座宏伟的王家大院。然而,生活并未因此变得一帆风顺。外祖父被迫外出做劳工离开后,母亲和老姨便失去了主心骨。就在这个艰难时刻,母亲她们有幸还存有一位心地善良、待她们很好的老爷爷。这位老爷爷时常关心照顾母亲姐俩,让她们感受到了一丝温暖与依靠。
可惜好景不长,那位对母亲关怀备至的老爷爷也离开了人世。自此以后,几乎再没有人对她们多加照拂了。没过多久,王家迎来了分家这一重大事件。无奈之下,母亲只能跟随她四大爷前往附近的西屯定居。与此同时,年幼的老姨却遭遇了不同的命运——她被狠心地卖给他人。
这件事情一经传出,可把村里一位明事理的人气坏了。此人平日里正直豪爽,见不得这种不公之事。那天,他趁着酒劲,毫不顾忌地破口大骂起来:“堂堂一大户人家,居然连个小小的闺女都养活不了!真是让人寒心呐!”
这番话犹如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王家众人的心头上。或许是因为良心发现,亦或是迫于舆论压力,最终老姨得以重新回到王家。
不过,即便如此,老姨的日子依旧过得不太安稳。由于家境贫寒,谁都害怕多一张嘴吃饭会增加负担,所以老姨仍然像打游击战一般,常常借住在徐长林家里。毕竟,在那个艰难的年代里,每个人都只顾着眼下的生计,至于未来如何,谁又能看得清楚呢?
母亲到她四大爷家之后,生活过得并不如意,可以说与幸福毫无关联。她的四大娘总是嫌弃母亲干活不利索、笨手笨脚的,为此还多次动手打她。而母亲的九叔王建佐更是脾气暴躁,只因他觉得母亲招惹了自己的宝贝女儿,便也对母亲大打出手。
那一回,母亲正小心翼翼地悠荡着一个小瓶子玩耍,可谁能料到,一不小心那小瓶竟然碰到了她九叔女儿的脑袋。只听“哇”的一声,那小女孩顿时放声大哭起来。听到哭声的她九叔火冒三丈,想当然地认为又是母亲在欺负他的女儿,于是怒气冲冲地追了过来,嘴里还嚷嚷着要好好教训一下母亲。
母亲见状吓得魂飞魄散,撒腿就跑,但无奈年幼体弱的她怎么跑得过身强力壮的九叔呢?没一会儿功夫,母亲就被她九叔给追上了。紧接着,只见她九叔抬起脚,狠狠地朝着母亲踹了过去,一连好几脚都重重地落在了母亲瘦小的身躯上。可怜的母亲根本无力抵挡这般凶狠的攻击,最终竟被踢得尿湿了裤子。
然而,周围的邻居们却只是站在一旁冷眼旁观,没有一个人愿意上前劝阻或者帮助母亲。他们就这样冷漠无情地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幕,仿佛都是事不关己的态度。
如此乖巧可爱的孩子受苦,那些已经逝去的亲人们又怎能放得下心呢?尤其是在阴间的外祖母,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女儿孤苦伶仃、生活艰辛,心中着实不忍。终于有一日,外祖母寻得了一个机会,附身在一名弟马的身上,急匆匆地来到了人间。
当时,我的母亲正疲惫不堪地躺在炕上沉睡,全然不知外祖母的到来。只见外祖母附身的弟马径直走到炕边,坐在熟睡中的女儿头部位置,眼泪像决堤了似的倾泻而下,哀嚎声撕心裂肺。
我的父亲每日里除了刻苦攻读诗书外,还要承担起放牛的重任。那头老牛需要一直放养到雪花飘落的寒冷时节方才罢休。父亲常常赤着双脚,在空旷的田野间与老牛为伴。
每当他看到老牛排下粪便时,便会迫不及待地跑上前去,将那双早已冻僵的脚丫伸进还带着余温的牛粪当中,借此获取一丝难得的热量。与父亲一同放牛的,还有那个被大家唤作王傻子的人以及母亲的舅舅。
母亲的舅舅心地善良,见父亲生得相貌堂堂、英俊不凡,而且为人忠厚老实,不禁动了恻隐之心。于是,他赶忙找到媒人说道:“趁着我还在世,赶快给我的外甥女寻觅一门好亲事吧,要不然往后可该如何是好呀!”媒人听后连连点头称是,并随即前往我的祖父母家转达了这番心意。
说起这门亲事,其中倒也有些渊源。原来,母亲乃是村长的叔辈侄女,而祖父则与村长交情匪浅,堪称莫逆之交。因此,当媒人前来提亲时,双方一拍即合,这件事情很快便定了下来。
待到相亲之日,父亲满心欢喜地前去赴约。然而,当他见到母亲时,却发现她衣着破旧,心中顿时生出些许不满之意。可祖父哪能由着他来做决定呢?实际上,早在村长家门口初见母亲之时,祖父便已对这个女孩心生好感,并且暗自打定主意要促成这段姻缘。只可惜天不遂人愿,命运多舛的祖父最终未能亲眼见证母亲嫁入家门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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