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悬挂东方。
空气里飞扬着尘土,缭绕着血腥、死亡的气息。
老叫花子死死盯着对面的男人,手中剑颤动不已,如临大敌,战意十足,或者说他的战意多是由仇恨撑起来的,浑身散发视死如归的气势,刚强、无畏、一往无前。
因为,他感受到下方曾有杨凡的气息......
一片颓败的江左城,又是一座被魔帝摧毁的城池。
他不确定魔帝是不是发现了杨凡的身份,因而才出手的。
不过都无所谓了,当他站在魔帝的对立面,就决定了必须放弃杂念,一心一意的战斗。
“听说,你的徒孙要找我复仇?”嗜血魔帝开口,似笑非笑,下意识的看向深坑中的石柱,眼睛眯起道:“就是不知,他现在是生,还是死?”
铿锵剑鸣——
淡金色的古朴长剑,老叫花子横持在胸前,神情肃穆,左手中指食指并拢,担在剑身上,缓缓抚动,鲜血从指间流出,弥漫在剑身上。
哗哗哗——
仿佛天空下起了磅礴大雨,淡金色的剑,眨眼间变成血色长剑。
如果说前一刻是祭祀神明所用的圣剑,那么此刻就是埋葬众生的魔剑。
不过,众生只有一人。
老叫花子用生命血祭,以求获得最强大的力量,献祭自我,疯狂的行为,怎会得不到强大的力量呢?
这一刻,原本在天命三重巅峰的他,境界扶摇直上,体内力量如瀚海冲天而起,竟达到了天命四重巅峰,触摸到天命五重的门槛。
气势滔天,搅动天地风云,其头顶的云彩快速散去,露出清明的天空。
不过,即便他修为大涨,魔帝也脸色淡然,静静看着,嘴角似笑非笑,玩味道:“蝼蚁再怎么挣扎,也是一捏就死!”
说话间,他带着漫天黑云,滔天魔气,轰然撞向老叫花子,手中出现一柄仿佛黑夜凝聚而成的长剑,如同深渊般吸食人的灵魂,看上一眼,就永不忘却,便日夜噩梦。
呼——
长剑直斩而下,黑炎缭绕剑身,眨眼间到了老叫花身前,老叫花子神情凝然。金灿灿的剑上撩,两剑接触,巨大的力量顺着剑身涌入体内,震动他的心脏,忍住吐血的冲动,大吼一声,侧步变招,长剑横持,朝前冲去,要将魔帝的躯体从腰间一斩两半!
魔帝冷笑,微微后退,长剑如黑蛇般刁钻,刺向他后脑勺,速度极快,气势极猛,根本看不清两人的行动轨迹,只听剧烈的响声在天地四端响起。
铿锵~铿锵~铿锵剑鸣!
眨眼间的功夫,两人分开,注视着对方。
魔帝的目光移向左肩,一片衣衫被削掉,包括一丝血肉,因而有鲜血慢慢流下。
好久不受伤了,所以他感叹道:“寡人执掌魔域三千年,除去初始一千年,年年征战,经常受伤,后来,每隔甲子才会受一次伤,算起来,杨忠让我最为狼狈,三番五次陷入险境,而你呢?与我交战的次数最多,每次都会让我受伤,说起来也是个不错的对手,不过我从不给敌人机会,所以今天,你就魂归西天吧!”
老叫花子脸色苍白,握剑的手都不稳,胸口剧烈起伏,猛地咳嗽两声,鲜血从嘴角流下,而他的后背此时血肉模糊,鲜血横流,三道交错的深可见骨的伤口,皆是魔帝的剑在他身上留下痕迹的证明!
惨败,毫无疑问的惨败!
几百年来,虽有进步,结果却从未改变。
他曾自诩为天地人杰,要角逐最强者之名,可后来发生的事让他放弃这种想法,乃至于心灰意冷。
天才,从不缺,强者,也不缺,自己在某些方面,终究是存在很多不足!
只是,输了这么多次,他依旧不服,因为他的师父说过,只要机遇合适,以他的天资,加上功法,便是成为真界第一,又有何难?
因为相信师父,所以他斗志不减,此时更是杀意旺盛,战意十足。
右手握剑,左手死死抓紧剑身,更多的鲜血浸染,不仅长剑变成了血色,就连他的皮肤、身体,都变得如同血玉般,阳光下晶莹剔透,皮肤下的血肉、骨头、清晰可见......
魔帝瞳孔紧缩,危机感大增,神情肃穆,虔诚而专注的握剑,老叫花子给他感觉仿佛变了一个人,倘若之前是他可以主宰命运的臣下,那么现在就是与他平起平坐的帝王!
“想不到,你已经修行到这等层次,看样子,这些年你想杀寡人之心,从未消失过!”嗜血魔帝轻声道,现在没有攻击,因为他知道没用。
上官无悔此时动用的禁忌之法,叫做《焚身》,用生命,用鲜血献祭冥冥中的至高存在,获得强大的力量,在短时间内拥有超强的战斗力,周围还有场域阻隔,避免敌人趁机偷袭。
如果说之前他的实力达到天命五重的门槛,那么现在就稳稳的站在天命六重,距离魔帝的境界也相差不远了。
魔帝知道,上官无悔的功法、战技并不比差,自己强的不过是修为。
轰——
以上官无悔为中心,空间震荡,涟漪浮现,似乎有一道道黑色裂缝出现,就像巨兽在另一面撕开空间,要进入真界中。
此时,他瞳孔如岩浆翻滚,冷漠的看向魔帝,二话不说,冲向前去。
魔帝首次身形倒退,持剑格挡,巨力涌上身,他明白遇到了好对手,稍有不慎,真会栽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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