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了就藩仪式之后,张雨晴带着几位驻县弟子自行入驻柔玄县的县主府。这座由前任县主的府邸已经历多年,中间曾经荒废,又曾被鲛人占据多年,看起来很是陈旧破败,好在她来此处之前本地的人已经将房间清扫打理过,住人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一众本地官吏见着她们一行进了县主府,大都面露出忐忑不安的神色,张雨晴见状微微一笑,道:“还多亏了我的前任,不然我此番来这里连个落脚的地方都不好找。这儿条件好像艰苦了些,不过眼下的柔玄县百废待兴,咱们便也因陋就简便是。”
此时却听得有人道:“我柔玄县虽地瘠民贫,不过整修个府邸的能力还是有的。我柔玄士民能见得县主大人仙颜已是三生有幸,若是再让县主在这般陈旧的屋子里容身岂不是大伙儿忘恩负义么?”
此言一出,众人顿时一片寂静。片刻后才见高友德面露难以置信的神情道:“吴主簿,你怎会如此……”
便是随张雨晴一并进来的几位驻县的内门、外门弟子,大多看着这人脸上都露出了不耻神情,倒也有个别人露出了欣然、期盼的眼神却不敢表露。
此人之前觐见领主之时张雨晴便已认识了,乃是柔玄县主簿吴元金,但是看此人胖乎乎地身子神色和蔼,却不料竟能说出这等没廉耻的话来。
张雨晴哑然失笑道:“这世上难不成还真有天生的奴才?”
众人神色肃然。便是那个别希望她采纳吴元金意见的弟子,都将先前那副期盼表情收了起来。
张雨晴扫了众人一眼,转身朝着内堂走去,一边走一边侃侃而谈:“我小时曾听人讲过一个故事,说是世俗间有一国,被敌国打败,国君卑躬屈膝忍辱负重割地赔款方才保住了江山社稷。从那以后,他再也不在床上睡觉,而是每天晚上躺在硬得硌人的薪柴之上入睡。他在房间里挂着一个苦胆,每天都要尝尝苦胆的苦味。用坚硬的薪柴硌在身上的疼痛和苦胆的苦涩提醒自己不要忘了国势衰微不要忘了过往的痛苦和耻辱。在多年卧薪尝胆之后终于重新振兴打败了敌人。”
“咱们眼下没和谁苦大仇深,犯不着虐待自己。不过柔玄如今尚且贫穷困窘,我住着这旧房子,随时就能想起这是一块穷乡僻壤,等着我励精图治让它富起来。若是奢靡日子过久了,我怕我会不知民间疾苦。”
一众属官又拍了下“县主英明”、“县主仁慈”的马屁。
张雨晴又道:“其实治理本县,是我们大家共赢的事情。百姓能无人不饱暖自然是好的,而于我而言,我等修真之人修行,靠的无外乎‘财地法侣’,我姑射仙宗名门正派,自然不缺‘法’、‘侣’、‘地’,至于‘财’么,以如今柔玄之贫瘠,我便是刮地三尺、敲骨吸髓,也榨取不了多少财力,不如把这块地方经营好了,柔玄的人有财力过好日子,我也才有足够的财力去修行。”
说话间张雨晴已经将整个县主府都打量了一番。这座府邸虽然陈旧破败了些,不过格局却并不差,想来当初的首任柔玄县主是花了些心思的。
这府邸地处在县城边缘,依山而建,正修筑在县城的平地向天宝山的山坡过渡的山麓地带,大致划分成上台地和下台地两个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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