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江宁并未上朝,而是前往五军都督府,查阅从四川送来的军报。
同时查看京营将士操练的情形,至于朝堂上的纷争,江宁丝毫不放在心上。
有魏忠贤和一众大佬出面,再加上朱由校这个秉持公正的裁判坐镇,他肯定东林党人讨不到半点便宜。
同一时刻,朝堂之上,杨涟、左光斗二人领着一群东林党官员,率先发难弹劾熊廷弼与洪承畴。
他们话音刚落,魏忠贤便带着一众保皇派官员立刻站出来为二人辩解。
老魏更是扯着嗓子叫嚷:“老九他没毛病!”
五军都督府的几位大佬也纷纷加入战局,为熊廷弼和洪承畴开脱。
尤其是老将陈策与沈有荣,更是言辞激烈地痛斥东林党人,指责他们身为书生却误国误民,不懂战事却妄自议论军事。
顾秉谦、温体仁等文官也跟着帮腔。
杨涟和左光斗见这么多人帮熊廷弼和洪承畴说话,心中不禁有些发怵。
直到此刻,他们才惊觉江宁在朝堂上已然悄然凝聚起一股庞大的势力。
然而,开弓没有回头箭,二人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弹劾。
孙承宗满脸失望地看向参与弹劾的袁崇焕,对这个弟子失望到了极点。
眼见双方争执得不可开交,魏忠贤更是吵得面红耳赤,嘴里依旧不停喊着:“老九他没毛病!”
就在这时,袁崇焕高声说道:“臣弹劾辽东督师熊廷弼及辽东巡抚洪承畴,二人拥兵自重,耗费朝廷钱粮无数,至今却未能收复一寸失地。
还请陛下将二人查办!”
听到袁崇焕此言,孙承宗脸色瞬间铁青,正要开口,却被一旁的袁可立和薛国观拦住。
二人轻轻对孙承宗摇了摇头。
毕竟孙承宗身为内阁首辅,若直接卷入这场纷争,恐怕对其声誉有损,更何况袁崇焕还是他的弟子,不管此事最终如何收场,丢面子的只会是孙承宗。
坐在龙椅上的朱由校,听闻袁崇焕之言,顿时被气得冷笑一声。
“拥兵自重,耗费钱粮无数却未收复一寸失地?
这岂不是在说朕识人不明、用人不当,是个昏君吗?”
朱由校说着,直接站起身来,目光犀利地质问袁崇焕:“那你且给朕说说,熊廷弼和洪承畴要怎样做才不算拥兵自重、耗费钱粮?
难道要他们二人立刻发兵,将努尔哈赤一举拿下不成?”
听到朱由校的质问,袁崇焕心中暗喜,他觉得这是个绝佳的表现机会,若能借此让皇上赏识,说不定就能获得进步。
于是,他激动地说道:“陛下所言极是!
辽东现有十七万兵马,钱粮充足,熊廷弼与洪承畴前段时间虽打了一场胜仗,斩杀建奴近万人,却终究未收复一寸土地。
若朝廷能选用贤能之士,此刻辽东只怕早已尽数光复,努尔哈赤恐怕也已被押解回京师受审,哪还会有如今这许多麻烦事!”
袁崇焕这番大言不惭的话一出,英国公张维贤惊得目瞪口呆,陈策、沈有荣这两位久经沙场的老将军也愣在了当场。
他们实在难以想象,袁崇焕竟能说出如此夸张的言论。
朱由校同样被惊到了,虽说以大明朝廷的实力,并非完全没有彻底光复辽东、擒获努尔哈赤的可能,但如今大明需要兼顾的地方太多。
沿海地区局势不稳,北方省份更是连年天灾,需要救济,西南土司奢崇明已经扯旗造反。
若是朝廷贸然对辽东发动大规模战争,倾尽国力去对付建奴,且不说能否成功,单是百姓就难以承受如此沉重的负担。
一旦钱粮耗尽,百姓极有可能揭竿而起,到那时,大明的根基都将被动摇。
到时,内忧外患,种种危机如乌云般笼罩着大明。
朱由校光光是想一想,便觉一阵后怕,同时心中的怒火也愈发旺盛。
他怒目直视袁崇焕,厉声质问:“你且给朕说清楚,究竟要如何一举荡平辽东的建奴?”
听闻朱由校这般质问,袁崇焕愈发激动,神情亢奋地说道:“陛下,微臣虽不才,却愿请旨督师辽东。
只需陛下将辽东所有兵马交付微臣节制,还有朝廷新设立的东江镇那五万兵马也归臣调度。
且保证粮饷充足,微臣敢向陛下立下军令状,五年之内,必定尽灭建奴,收复辽东失地,将努尔哈赤生擒,押送京师,献于陛下跟前!”
此言一出,满朝文武皆惊,众人无不目瞪口呆地望向袁崇焕。
就连杨涟和左光斗这两位牵头弹劾的人,也被袁崇焕的这番豪言吓到。
他们无论如何都没料到,这个新入伙的小弟竟如此大胆张狂。
二人心中顿时涌起一阵后怕,若是这小弟能力真强过自己,那他们这当大哥的岂不是得拱手相让权位?
可要是这小弟只是个只会吹牛皮,一旦捅出大篓子,还不得他们来收拾残局,搞不好自己都得跟着遭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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